首叶

 

徐凤霞  研讨会

 

在广州,常常会
举行一些出人意料
的大牌音乐家活动,
5 月8 日举行的一
场音乐工作坊,就吸
引了旅居海外的音
乐家徐凤霞。与许多
国内外杰出的爵士
乐手和作曲家(包括
瞿小松和谭盾)都有
着长或短期的合作
的徐凤霞,这一次选
择了和广州音乐爱
好者一起玩即兴,倡
导音乐的即兴创作。
许多人对于
“即兴” 的印象是随
意的,无规律次序的
艺术形式。即使广州
曾有过多场国外音
乐艺术家作即兴演
出, 但更多时候,观
众依然不了解所谓
的“即兴”与常规依
循作曲和经过编排
的音乐演出区别何
在。策划这次徐凤霞
工作坊的本土创意
组织“拾方艺念”,在
活动宣传期间已通
过豆瓣邀请到场的
观众带上乐器,或者
任何有趣的发声工
具,和徐凤霞一同完
成这次的活动。
徐凤霞:即兴音乐里,我

们进行完全对话。
徐凤霞毕业于上海音乐

“即兴”,在“地球村”用音乐交谈

徐凤霞毕业于上海音乐
学院,有着超过18 年的古筝
演奏经验, 也曾参与过中国
最早的摇滚乐活动, 作为老
牌音乐人, 她对即兴的了解
和要求, 已不是简单停留在
如何让这个艺术形式更“好
听”或更具艺术含量,在她的
音乐观里面, 即兴是不分东
西方、大人和小孩的,它是世
界性的, 它是一种与他人自
由交谈的能力。所以,在整场
工作坊, 无论是与本地音乐
家梁奕源和李带果的三重奏
即兴, 还是带领观众进行的
音乐行动艺术, 徐凤霞都表
现出优秀的与他人沟通的能
力, 以及与合作者彼此尊重
和包容的心态。在她的指挥下,
人声成了我们最主要与人沟通
的工具。一如她说,人声是最有感
染力的乐器。它本身就是一
种自我的表达。每个人都是
世界的一部分, 问题是如何
打开心扉去接受别人同时让
自己融入的能力。当人与人
的理解去到一个可以撕开形
式的时候, 一切都可以直接
的呼应。我想,这就是即兴带
给我们的益处。

信息时报: 以前尝试过
这样与观众互动演出吗? 徐凤霞:
我在韩国做过
这样的工作坊, 在欧州也试
过。有所不同的是,当时都是
在学院, 对象是学音乐的学
生,所以我给他们一个节奏,
他们已经可以跟我, 不仅理
解的很好,而且技术也很好,
效果相对比较专业。这次是
第一次跟普通观众一起尝
试,也是我想要的效果。我觉
得搞即兴音乐, 不能局限在
一个圈子里,否则很难推广,走不出去。

 

 

 

 

信息时报: 你觉得现场
的观众怎么样? 徐凤霞: 没有很害羞。比
想象中要好。反而那两个音
乐家有点害羞。他们两个都 是 很好的音乐家。

信息时报: 这次参加工
作坊的还有梁奕源、李带果, 还有你
一直有联系并准备合
作的巫娜, 你对这些国内开
始了即音音乐/当代实验音
乐的音乐家有什么看法和建
议吗? 就你看来,中国的音乐
家需要如何走出世界, 他们
还欠缺什么?

 

 

 

徐凤霞:

我对国内搞即
兴了解不多, 我知道的都是
留在国外的。杨静,闵小芬,
吴蛮则不在这个系统里,相
对来说, 他们还缺乏一个精
神,就是TOP———我要在西方
音乐之上,我要带动他们;他
们虽然相信自己, 但很少能
带动西方人。这个和个性、经
验都有关系。
我是属于有感染力的
人。我只要到舞台上,别人会
跟着我走。跟西方音乐家合
作,他们都会跟我走。巫娜也
一直问我, 怎么才能让他们
跟你走。她是一个含蓄的女
孩,又是玩古琴的,她被自己
的性格局限, 你性格摆在那
里,人家没法跟你走。偶尔她
也会有这样的力量, 但可能
不能持续, 做整场就变得很 难

 

信息时报: 你一开始就
知道自己要什么? 徐凤霞:

我在演奏的时
候, 会知道旁边发生什么事
情。我不可能设计一个音乐;
但你要知道合作的人有怎样
的音乐律动、结构如何发展。
好象刚才我跟法国的大提琴
家Didier)Petit 的即兴互动
演奏, 我很清楚他的个性,
我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就很容易产生默契。而现场
的人, 他们都很想玩音乐,
但需要人带动他, 提供一个
氛围, 这也是我知道要去做 的。

 

信息时报:在表演里,

有没有做错过? 徐凤霞

没有! 什么是错
呢?没有错的定义。我是这样
看,我是对的,我永远都是对
的。这需要一种OPEN)MINDED
。可能跟你合作的乐手有
一刻会误解你, 或感觉不舒
服,但这是对于“对”的理解
不一样导致的, 重要的是能
感动人。昨晚我们在香港演
出,我们都觉得很好,但PETER
觉得不够好。但他觉得不
够好的不是艺术家, 而是他
自己已经很累, 要处理好多
好多的事, 觉得整体的过程
不够好。

我觉得自己现在才是
搞真正的摇滚乐
信息时报: 你曾经组过
摇滚乐队,当时感觉怎么样?
很愤怒吗?
你做民乐怎么去
玩摇滚? 徐凤霞: 那时候很愤怒。
因为在团里我是学民乐的,
感觉受压迫不受重用, 平常
累积了许多想法, 产生了逆
反心理, 在音乐上也会激发
一些创作。但这么多年过去,
我觉得自己现在才是搞真正
的摇滚乐, 我现在做许多事
情都是颠覆了原有的规矩,
我有很多音乐是跟摇滚有关
的。只是这个摇滚的形式。也变得更有深层意义了

 

信息时报: 后来怎么会
热衷于二重奏? 徐凤霞:

这个很简单啊,
就是两个人好做事嘛。你也
知道即兴音乐很多都是二重
奏; 因为两个人比三个人得
到的演出费会更多些。但我
更喜欢做三重奏, 因为有高
音、中音和低音部,合作会更

饱满一些。

 

 

 

 

 

 

信息时报: 象你们这批
加入了西方爵士、即兴、当代
古典音乐场景的乐手, 好象
都是女性居多, 这里面有没
什么原因? 徐凤霞:

就是那时学民
乐的女孩子比较多; 男的很
多是做作曲的。这情况在欧
洲也一样。但性别不重要,重

用的是你在做什么;

 

 

 

 

 

 

信息时报: 你和
谭盾合作过,你是如何看待
谭盾? 象他这种已经进入了
西方商业系统的角色, 对
中国的音乐发展有何帮助?
对你们是否
有启发? 徐凤霞:

谭盾的人很聪
明, 很会搞艺术也很会搞商
业。他是把两条道走一起
了。但我和他不一样, 他是
作曲, 我是即兴。其实在他
的作品里, 混合了很多民族
的东西。这些我们也会, 但
他不仅写下来, 还加上许多
西方人都没有听过, 所以大
众都很接受。对于民族音乐
的推动上来说, 这个策略很
好。
但我只能说这是他的做
法, 别的艺术家即使知道可
以这样做也未必会去做,每

个人选择的路不一样。

信息时报:
华人身份对
你在国外和乐手合作,
有影响吗?徐凤霞:

我在外国这些
年,和很多音乐家合作,我感
受到, 即兴音乐应该是不分
东南西北, 我们把很多东西
融合在一起, 然后做出来一
个东西。这就是PETER 想要
实现的愿望。我们华人跟西
方音乐家一样, 在这个愿望
上,我们也在做许多的尝试。
以前, 即兴音乐在音乐
圈的地位还不是很高, 传统
的音乐界对我们不是很认
同。但这几年,很多学院派的
向我们学习, 问我们那些即
兴是怎么玩的。外国甚至有
教程教如何玩即兴,所以“即
兴”是需要推广的,这是我想 做的事。

信息时报: 出国后常回
来吗?徐凤霞:

我每年都会回
上海两次,它一直在变,人也
变得厉害。我很少在上海做
演出, 但它植根在我的成长
里。